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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6 05:45:27

同学会上,苏晚被起哄玩真心话大冒险,初恋陈锋故意问出那个最私密的问题:“你老公能满足你吗?”

她红着脸点头的瞬间,被陈锋偷偷录下发给我。

“林琛,你猜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视频里,苏晚羞涩的笑容像把刀扎进我心脏。

第一章

同学会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一群被生活盘出包浆的中年人,凑一块儿强行给褪色的青春刷层亮漆。地点定在“云顶”,本市新开那家号称能摘星星的旋转餐厅,俗,但贵,贵得让人没法说它俗。

林琛对这种场合向来嗤之以鼻。浪费时间,浪费表情,看一群熟悉又陌生的脸,在推杯换盏间小心翼翼地攀比着、试探着。但苏晚想去。结婚**年,她很少提什么要求,这次却格外坚持,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他很久没见过的、属于“苏晚”而不是“林太太”的鲜活劲儿。

“去吧,老公?”她挽着他胳膊,声音软得像刚出炉的棉花糖,“好多年没见了,怪想的。而且…陈锋也去。”她后面那句放得很轻,像羽毛扫过,却精准地撩拨了林琛某根敏感的神经。

陈锋。苏晚的初恋。那个在她青春岁月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林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压了压,随即又扯开一个无懈可击的弧度,带着点纵容的无奈,捏了捏她细腻的手背:“行,陪你去。不过,”他低头,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小巧的耳垂,声音低沉,“别玩太晚,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等人。”

苏晚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水汪汪的,带着钩子。林琛心里那点因“陈锋”而起的不快,被这娇媚冲淡了些许。他喜欢她这样,只属于他的风情。

“云顶”确实高,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像被打翻的星河,璀璨得有些虚假。包间里,水晶吊灯的光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晃得人眼晕。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雪茄和昂贵食材的味道,甜腻又浮躁。

“哎哟!我们的大校花苏晚来啦!”一个穿着亮片紧身裙、妆容浓得能刮下二两粉的女人尖着嗓子迎上来,夸张地张开双臂,“啧啧啧,瞧瞧这气色,这身段!林总真是会养人啊!”她是当年的“班花”李莉,如今在朋友圈里卖着三无面膜。

苏晚得体地笑着,任由李莉抱了一下,目光却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林琛揽着她的腰,手臂微微收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成功人士的疏离微笑,和围上来寒暄的男同学们一一握手。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然后,他看到了角落里的陈锋。

陈锋斜倚在巨大的观景窗边,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没像其他人那样涌过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比起当年那个穿着白衬衫、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青涩少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或者说,是刻意营造的、带着点落拓感的深沉。他的视线,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毫不避讳地落在苏晚身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林琛一眼就能看穿的、属于猎人的玩味。

林琛的心,像被冰冷的针尖刺了一下。他面上笑容不变,甚至更温和了些,只是揽着苏晚腰肢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苏晚似乎感觉到了,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随即更紧地依偎向他。

“陈锋!”李莉眼尖,也看到了角落里的男人,立刻拔高声音,像发现了新大陆,“躲那儿装什么深沉呢?老情人来了,还不赶紧过来叙叙旧!”她的话带着刻意的起哄,瞬间把全场的目光都引向了那个角落。

陈锋这才像是刚注意到这边,慢悠悠地直起身,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的步伐从容,目光坦荡地迎上林琛,伸出手:“林总,久仰大名。我是陈锋,苏晚的老同学。”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磁性的沙哑。

“陈先生,幸会。”林琛伸出手,两只同样修长有力的手在空中短暂交握。林琛的手干燥、稳定,带着掌控一切的力度。陈锋的手则带着薄茧,指腹有些粗糙,力道同样不弱。一触即分,空气里却仿佛有看不见的电光噼啪作响。

“晚晚,”陈锋转向苏晚,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好久不见,你一点都没变。”他自然地省略了姓氏,那声“晚晚”叫得无比顺口。

苏晚的脸更红了,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陈锋,也不敢看身边的林琛,只低低地“嗯”了一声:“你…你也挺好的。”

林琛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只是眼底的温度,彻底冷了下去。他拿起侍者托盘里的一杯香槟,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簇骤然腾起的、带着毒焰的火苗。水晶杯壁上,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苏晚泛红的羞涩,还有陈锋那志在必得的眼神,扭曲地重叠在一起,像一幅充满恶意的抽象画。

第二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里的气氛被酒精和怀旧情绪烘托得越来越热络,也渐渐滑向一种成年人特有的、带着试探和放纵的边界。

“光吃饭喝酒多没劲啊!”李莉显然是喝高了,脸颊酡红,拍着桌子站起来,声音尖利地盖过了背景音乐,“咱们玩点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老规矩,转酒瓶,瓶口指谁谁倒霉!敢不敢玩?”

“玩!必须玩!”几个同样喝得面红耳赤的男同学立刻高声附和,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女同学们有的矜持地笑,有的则跃跃欲试。

苏晚下意识地往林琛身边缩了缩,小声说:“老公,这个…有点无聊吧?要不我们…”

“玩玩嘛,晚晚!”李莉眼疾手快地打断她,几步冲过来,一把将苏晚从林琛身边拉起来,推到人群中央,“咱们当年的女神,可不能扫兴!林总,您家大业大,不会这点气量都没有吧?”她话里话外带着激将。

林琛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手里把玩着空了的香槟杯,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深得像寒潭。他看着被推到灯光下的苏晚,她穿着一条剪裁优雅的珍珠白连衣裙,此刻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他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随意,晚晚开心就好。”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游戏开始了。劣质的红酒瓶在光滑的玻璃转盘上吱呀作响,每一次转动都牵动着神经。起初的问题还算温和,无非是“学生时代暗恋过谁”、“做过最糗的事”之类,引来阵阵哄笑。气氛越来越放松,或者说,越来越放肆。

瓶口终于,带着宿命般的精准,缓缓停在了苏晚面前。

“哇哦!!”全场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苏大校花!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李莉兴奋地尖叫,眼睛放光。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樱桃。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林琛的方向,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让她心慌。她咬了咬下唇,声音细若蚊呐:“真…真心话吧。”她不敢选大冒险,谁知道这群喝高了的家伙会让她做什么。

“好!爽快!”李莉拍手,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直沉默喝酒、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笑意的陈锋身上,“陈锋!你跟晚晚最‘熟’,这问题你来问!必须劲爆!不能放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陈锋身上。他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苏晚面前。他很高,微微俯视着她,眼神深邃,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暧昧的鼓点。

陈锋看着苏晚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紧抿的、泛着水光的唇瓣,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慌乱和无措。他笑了,那笑容温柔,却像淬了毒的蜜糖。他微微倾身,凑近她,用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整个包间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嗓音,一字一顿地问:

“晚晚,真心话。你老公林琛…能满足你吗?”

轰——!

像一颗炸弹在寂静中引爆。

空气凝固了。所有的嬉笑、喧闹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无数道目光,震惊的、玩味的、看好戏的,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苏晚身上。

苏晚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下意识地、求救般地看向林琛。

林琛依旧坐在那里。姿势都没变一下。只是他手中那只空香槟杯的杯脚,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纹路。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戴着一张完美无瑕的冰雕面具,所有的风暴都被死死地封存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下。他看着苏晚,看着她眼中瞬间涌上的水汽和绝望,看着她因为极度羞耻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在陈锋那带着残忍笑意的逼视下,苏晚的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崩溃。她只想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境地。她甚至不敢去看林琛的眼睛。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然后,在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下,她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点了一下头。

那点头的幅度小得可怜,但在死寂的包间里,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却如同惊雷炸响!

“哇——!!!”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疯狂、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尖叫和口哨声。气氛被推向了病态的高潮。

“哈哈哈!苏晚点头了!她点头了!”

“林总!听见没?你老婆说你不给力啊!”

“陈锋你牛逼!这问题绝了!”

各种不堪入耳的调侃和哄笑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李莉笑得前仰后合,拍着陈锋的肩膀。男同学们吹着口哨,眼神在苏晚和林琛之间暧昧地扫来扫去。

苏晚站在那里,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浑身冰冷,摇摇欲坠。她死死地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林琛。

陈锋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像毒蛇吐信。他甚至还绅士地伸出手,似乎想扶一下摇摇欲坠的苏晚,却被她猛地躲开。

而林琛,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场针对他男性尊严的公开凌迟从未发生。他脸上甚至重新挂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的、属于成功人士的温和微笑。他走到苏晚身边,脱下自己的高定西装外套,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温柔地、不容拒绝地披在她瑟瑟发抖的肩膀上。

“好了,游戏而已,别当真。”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半护在怀里,“晚晚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失陪了。”他对着众人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

没有人敢阻拦。喧闹声在他平静的目光下诡异地低了下去。

林琛拥着失魂落魄的苏晚,在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离开了包间。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喧嚣。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镜面墙壁映出林琛冰冷如霜的侧脸,和他臂弯里苏晚苍白如纸、眼神空洞的模样。她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老公…我…我不是…”她语无伦次,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林琛没有低头看她,只是目视着前方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他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缓慢地擦去她眼角终于滚落的一滴泪珠,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

“嘘…”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别说话,晚晚。回家再说。”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苏晚所有的声音和呼吸。她在他怀里,抖得更厉害了。电梯冰冷的金属壁映出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死寂的、酝酿着毁灭风暴的黑暗。

第三章

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夜色,像一头蛰伏的黑色巨兽。车厢内,顶级皮革和檀木的冷香弥漫,隔绝了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喧嚣都市。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晚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一角,紧紧裹着林琛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她不敢看身边的男人,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绞在一起、指节发白的手指。每一次细微的颠簸,都让她心惊肉跳。

“老公…”她终于鼓起残存的勇气,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刚才…刚才那个问题…我…我是被逼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她语无伦次,急于解释,却找不到任何能洗刷那巨大羞耻和背叛感的词汇。那个点头,像烙印一样烫在她的灵魂上。

林琛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靠在对面的座椅上,闭着眼,头微微后仰,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车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雕塑般的侧影,平静得可怕。只有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发出极轻的、规律的“嗒…嗒…嗒…”声,像某种倒计时的秒针,敲在苏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她的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这比暴怒的斥责更让她恐惧。巨大的绝望和委屈涌上来,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打湿了昂贵的西装面料。

就在这时,林琛放在扶手箱上的私人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不是电话,是一条新信息提示音,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琛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任何刚睡醒的惺忪,只有一片冰封的清明。他拿起手机,指纹解锁。

屏幕上,跳出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视频附件。

林琛的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悬停了半秒。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点开了它。

视频开始播放。拍摄的角度很刁钻,显然是偷拍。画面有些晃动,但足够清晰。背景是“云顶”包间那璀璨的水晶灯和喧闹的人群。镜头中央,是穿着珍珠白连衣裙、脸色惨白、眼神慌乱无助的苏晚。她面前,站着带着残忍笑意的陈锋。

陈锋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车厢的寂静:“晚晚,真心话。你老公林琛…能满足你吗?”

画面里,苏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死死咬着下唇。在令人窒息的几秒停顿后,她极其轻微地、却无比清晰地,点了一下头。

视频到此结束。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苏晚点头瞬间,那绝望又屈辱的表情特写。

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跳了出来,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林总,猜猜她选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微笑表情]”

后面附着一个地址定位,显示是城西一家新开的、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锋味”。署名:陈锋。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苏晚也看到了那亮起的屏幕,看到了视频里自己那屈辱点头的画面,看到了陈锋那挑衅的短信!她如遭雷击,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濒死般的呜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比刚才在包间里强烈百倍!陈锋!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不…不是这样的…老公你听我解释…”她扑过去,想要抓住林琛的手臂,声音嘶哑绝望,“是他逼我的!他故意的!他…”

林琛终于动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苏晚。那眼神,不再是平静,而是一种苏晚从未见过的、彻底剥离了所有人类情感的冰冷。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或者…一堆亟待清理的垃圾。那眼神里的寒意,瞬间冻僵了苏晚所有的话语和动作。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却带着千钧之力,点在了苏晚的额头上,将她推离自己。

然后,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机屏幕上陈锋那条挑衅的信息。他盯着那个[微笑表情],盯着“锋味”的地址定位。几秒钟后,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在他冰冷的唇角缓缓勾起。

那不是笑。那是猛兽锁定猎物时,露出的獠牙的阴影。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不是回复陈锋,而是拨通了一个标注为“吴特助”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通。

“林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干练的男声。

林琛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味:“吴锐,两件事。”

“第一,查清楚‘锋味’私房菜馆,法人陈锋,所有背景,资金链,供应商,客户构成,税务,消防,卫生…所有能查的,所有能用的‘料’,天亮之前,放在我桌上。”

“第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抖成一团、面无人色的苏晚,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冻结太太名下所有个人账户、信用卡副卡。包括她存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珠宝,全部取出封存。从这一刻起,她名下,不允许有任何可以动用的资金和贵重物品。立刻执行。”

“明白,林总。”吴锐的声音没有任何迟疑,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再普通不过的日常指令。

电话挂断。

车厢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苏晚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声。

林琛将手机随意丢回扶手箱,身体重新靠回椅背,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两条足以将两个人打入地狱的命令,只是吩咐秘书订个午餐那么简单。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飞速掠过,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在光影交错间,凝固成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毁灭的齿轮,在他平静的指令下,已经轰然启动,带着碾碎一切的冰冷意志。

第四章

“锋味”私房菜馆,开在城西一条闹中取静的老街深处。门脸不大,走的却是时下最流行的“侘寂风”,粗糙的灰泥墙,原木色的门框,门口只挂着一盏昏黄的纸灯笼,上面用毛笔写着“锋味”二字,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低调的格调。

陈锋很得意。这家店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和从各处筹来的资金。开业不到半年,凭借着他在圈子里积攒的人脉和刻意营造的“主厨情怀故事”,加上菜品确实有几分新意,迅速在本地美食圈和网红圈蹿红。预约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每日流水相当可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聚光灯下,成为新一代餐饮新贵的模样。

这天中午,正是用餐高峰。“锋味”仅有的八个包间和散台全部爆满。穿着棉麻制服的服务员脚步轻快地在略显狭窄的过道里穿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材混合的、浓郁的香气。

陈锋亲自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系着干净的围裙,动作潇洒利落。他时不时抬头,目光扫过用餐区那些衣着光鲜、举着手机拍照打卡的客人,特别是其中几个坐拥百万粉丝的美食博主,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他喜欢这种被关注、被追捧的感觉。

“陈老板!你这道‘秘制花雕醉蟹’绝了!粉丝们都在问秘方呢!”一个戴着夸张耳环的女博主对着厨房方向举了举手机,笑容灿烂。

陈锋回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神秘感的微笑:“独家秘方,概不外传。喜欢就好。”他享受着这种掌控感。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餐厅里优雅的用餐氛围。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停下筷子,好奇地望向门口。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放下手中的厨具,快步走出厨房。

餐厅那扇厚重的原木门被猛地推开。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表情严肃的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拎着采样箱的卫生防疫站人员。他们的出现,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池塘。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为首的一个国字脸、眼神锐利的执法人员亮出证件,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餐厅里所有的窃窃私语。

“我…我是。”陈锋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挤出一个笑容迎上去,“几位领导,这是…?”

“接到群众实名举报,”国字脸执法人员面无表情,声音公事公办,“举报‘锋味’私房菜馆涉嫌使用来源不明、未经检疫的食材,后厨卫生状况严重不达标,存在重大食品安全隐患。请配合我们检查。”他手一挥,“查后厨!查冷库!查进货单据!所有食材,现场抽样!”

命令一下,执法人员立刻如狼似虎地行动起来,直奔后厨和后门的小冷库。卫生防疫人员也迅速跟上。

餐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天啊!卫生问题?”

“来源不明?我们吃的什么啊?”

“快拍快拍!大新闻!”几个博主非但没害怕,反而兴奋地举起了手机。

陈锋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实名举报?谁?他自问开店以来小心翼翼,打点得也算周到,怎么会…?

“领导!领导!这一定是误会!我们所有食材都是正规渠道采购,有单据的!卫生也绝对达标!”陈锋急忙追上去解释,声音都变了调。

“是不是误会,查了就知道。”国字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后厨很快传来惊呼和呵斥声。

“冷库温度不达标!记录是假的!”

“这箱海鲜的检疫证明呢?日期对不上!”

“垃圾桶为什么不加盖?生熟砧板混用!消毒记录呢?”

“这些调味料…生产日期模糊不清!疑似过期!”

一声声严厉的质问,像重锤一样砸在陈锋心上。他腿肚子发软,看着执法人员翻出那些他为了压缩成本、心存侥幸从“特殊渠道”搞来的几箱高档海鲜,看着他们指着角落里有些发霉的墙角和油腻的排烟罩拍照取证,看着他们从调料柜里翻出几瓶他明明记得已经处理掉、不知怎么又出现的临期酱料…他感觉天旋地转。

“还有这个!”一个防疫人员从水池下方的阴暗角落里,用镊子夹起一只肥硕的、已经死去的蟑螂,展示在众人面前,“后厨发现活体蟑螂及尸体!卫生状况极差!”

“呕…”有女客人当场干呕起来。

“我的妈呀!太恶心了!”

“黑店!绝对是黑店!”

“退钱!我要投诉!”

食客们彻底愤怒了,纷纷站起来指责,场面一片混乱。那几个美食博主更是像打了鸡血,手机镜头死死对准那只蟑螂和面如死灰的陈锋,直播标题瞬间改成了“惊爆!网红餐厅‘锋味’后厨蟑螂横行,食材来源不明!”。

闪光灯噼里啪啦,像无数个耳光抽在陈锋脸上。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他引以为傲的“锋味”,在这一刻,被那只死蟑螂和执法人员的呵斥彻底碾碎。他张着嘴,想辩解,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第五章

“锋味”的噩梦并未随着执法人员的离开而结束。那场突击检查,只是一个开始,一场精心策划的、全方位绞杀的开胃菜。

网络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超乎想象。那几个美食博主的现场直播和后续发布的、带着“蟑螂特写”、“过期调料”、“脏乱后厨”高清图片的“探店曝光”视频,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社交网络。

#网红餐厅锋味翻车#

#锋味后厨蟑螂盛宴#

#陈锋黑心老板#

相关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本地热搜榜,并迅速蔓延至全国。评论区彻底沦陷,愤怒的声讨、恶毒的咒骂、幸灾乐祸的嘲讽,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锋味”和陈锋本人淹没。

“吐了!昨天刚吃完!现在想去洗胃!”

“看着人模狗样,心这么黑!用过期料给客人吃?”

“蟑螂是蛋白质?老板你自己怎么不吃?”

“实名举报人干得漂亮!为民除害!”

“退钱!赔偿!不然告死你!”

陈锋的手机被打爆了。愤怒的顾客、要求解约的供应商、催款的银行、取消采访的媒体、甚至还有落井下石、趁机压价想收购他店铺的同行…每一个电话铃声都像催命符。他焦头烂额,试图解释,试图公关,但所有的努力在汹涌的舆情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高价请来的公关团队,发出去的声明和道歉信,如同石沉大海,反而被网友扒出更多“黑料”——比如他早期创业失败欠债不还的旧闻,被重新翻出来鞭尸。

更致命的是,市场监督管理局的正式处罚通知下来了:停业整顿三个月,顶格罚款。卫生评级直接降到最低的“C”级,被要求悬挂在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示众三个月。

这无异于公开处刑。

停业意味着没有收入,罚款是天文数字,供应商的货款、员工的工资、银行的贷款利息…像一座座大山压下来。陈锋抵押了房子,掏空了所有积蓄,甚至借了高利贷,才勉强凑够罚款和支付了部分紧急债务。但杯水车薪。停业三个月?三个月后,谁还会记得“锋味”?谁还敢来吃?

他像一头困兽,在已经贴上封条、一片狼藉的“锋味”里徒劳地转着圈,双眼赤红,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早已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脖颈,越收越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寰宇资本”顶层那间足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办公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阴沉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酝酿着一场暴雨。林琛背对着门,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如松。他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没有加糖,浓郁的苦涩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吴锐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报告,声音平稳地汇报着:

“林总,陈锋名下的房产已抵押,个人账户基本清空,高利贷已介入。‘锋味’停业,员工遣散费支付困难,供应商集体起诉追讨货款。银行方面,他最后一笔贷款申请已被驳回。网络舆情持续发酵,他的个人信用和商业信誉已彻底破产。初步估算,他目前的负债,是他现有资产和未来五年内可预期收入的十倍以上。翻身无望。”

林琛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穿透厚重的玻璃,落在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上。窗玻璃上,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眼底深处那一片毫无波澜的、冰冷的深渊。

“很好。”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评价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继续盯着。确保他…爬不起来。”

“明白。”吴锐点头,将报告轻轻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另外,太太那边…所有账户、信用卡副卡已按您吩咐冻结。保险柜里的珠宝也已取出封存。她…今天尝试用一张之前可能遗漏的、额度很小的购物卡支付,失败了。”

林琛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转过身,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下。桌面上,除了那台超薄的电脑和几份文件,空无一物,干净得近乎冷酷。

“知道了。”他拿起一份待签的文件,目光落在纸页上,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今天天气不好”这样平常的消息。

吴锐不再多言,微微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发出极低的嗡鸣。

林琛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笔尖划过昂贵的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舒适的真皮椅背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苏晚在视频里点头的画面,闪过她昨晚在车里绝望哭泣的脸,闪过她今早可能因为一张小小的购物卡被拒付而露出的惊惶表情…这些画面,非但没有激起他丝毫的怜悯,反而像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压抑在冰冷表象下的、更加汹涌的暴戾和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

他需要看到她的痛苦。需要确认他的惩罚,已经精准地、冷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林琛睁开眼,眸底一片冰寒。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张妈小心翼翼、带着点紧张的声音:“先生?”

“太太呢?”林琛的声音透过听筒,没有任何温度。

“太太…太太在楼上卧室…一直没出来…”张妈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担忧。

“让她接电话。”命令,不容置疑。

“是…是…”张妈放下电话,脚步声远去。

林琛耐心地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他能想象电话那头,苏晚是如何不情愿地、带着恐惧和抗拒,一步步挪向电话。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听筒里才传来细微的、带着浓重鼻息的呼吸声,还有极力压抑的抽噎。

“……”那边沉默着,只有压抑的呼吸。

林琛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在沉默的压力下崩溃。

终于,苏晚带着浓重哭腔、破碎不堪的声音传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和不解:“…为…为什么?林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冻结我的卡…拿走我的东西…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就因为那个该死的游戏吗?我是被逼的!是陈锋他…”

“因为你的真心话,晚晚。”林琛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带着一种残忍的穿透力,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进苏晚的耳膜,“那个点头,是你自己点的。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电话那头传来苏晚倒抽冷气的声音,然后是更剧烈的、无法抑制的呜咽。

林琛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她此刻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流满面、孤立无援的模样。这种想象,像一股带着毁灭气息的暖流,奇异地熨帖了他心中翻腾的暴戾。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

“现在,”他微微停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近乎愉悦的残忍,“游戏该进入下一轮了。大冒险时间,晚晚。好好想想,你该怎么‘玩’。”

说完,不等苏晚有任何反应,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林琛将电话放回座机,身体重新靠回椅背。他端起已经微凉的黑咖啡,抿了一口。那极致的苦涩滑过喉咙,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毁灭后的甘甜回响。

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幕墙,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一场盛大的、为他奏响的毁灭交响曲。

他望着窗外被暴雨模糊的城市轮廓,眼底深处,那名为“报复”的火焰,才刚刚开始燃烧。陈锋的破产,只是开胃小菜。苏晚的恐惧和痛苦,才是他精心烹制的主菜。而这场盛宴,远未结束。

第六章

暴雨冲刷着城市,也冲刷着陈锋仅存的希望。高利贷的催命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从威胁变成了赤裸裸的死亡恐吓。他躲在朋友借给他的一间狭小、潮湿的出租屋里,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灰暗的世界。昔日的光鲜荡然无存,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昂贵的西装早已被廉价的地摊货取代,散发着霉味。

手机屏幕亮起,不是催债的,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陈锋颤抖着点开,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高清图片。图片上,是他母亲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那只祖传翡翠镯子!此刻,它正被随意地摆放在一个铺着黑色丝绒的托盘上,旁边放着一张印有“寰宇国际拍卖行”LOGO的拍卖图录封面,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拍品编号和预展日期——就在三天后!

“不——!”陈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屏幕碎裂,如同他此刻的心。这只镯子,是他家唯一值钱、也是母亲唯一的精神寄托!他为了周转,偷偷把它抵押给了一个地下钱庄,想着等“锋味”缓过来就赎回来。林琛!是林琛!他连这个都查到了!他不仅要毁了他,还要把他最后一点尊严和念想都碾碎在脚下!

绝望像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全身。他不能失去这个镯子!母亲会崩溃的!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出租屋,冲进冰冷的雨幕,奔向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如同地狱入口的地方——寰宇资本大厦。

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冲进金碧辉煌的大堂,立刻被训练有素的保安拦住。

“我要见林琛!让我见林琛!”陈锋嘶吼着,试图挣脱保安铁钳般的手。

“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见林总。”保安面无表情,像两尊冰冷的门神。

“告诉他!是陈锋!陈锋要见他!是关于拍卖的事!”陈锋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挣扎。

消息很快传到了顶层。吴锐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在楼下大堂像落水狗一样挣扎的男人,平静地汇报:“林总,陈锋来了,在楼下闹着要见您,说是关于拍卖的事。”

林琛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雨中的城市。闻言,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丝冰冷的、近乎愉悦的兴味。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平稳无波:“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浑身滴着水、脸色惨白如鬼的陈锋,被两个保安“护送”着,推开了林琛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巨大的空间,冰冷的装潢,还有那个站在巨大办公桌后、如同帝王般俯视着他的男人,都让陈锋感到窒息般的压迫感。

“林…林总…”陈锋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卑微的乞求,“求求你…放过我…放过那只镯子…那是我妈的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他说着,竟真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额头重重地磕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琛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欣赏一出拙劣的表演。他绕过办公桌,走到陈锋面前,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距离陈锋额头不到一尺的地方。

“陈锋,”林琛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冰冷,“你发那条视频给我时,那股挑衅的劲儿呢?嗯?”

陈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头埋得更低,不敢抬起。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老婆那个问题,逼她点头的时候,那份得意呢?”林琛微微俯身,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现在,知道怕了?”

“我错了!林总!我真的错了!是我混蛋!是我该死!”陈锋痛哭流涕,额头因为用力磕碰已经红肿破皮,“求您高抬贵手!把镯子还给我!我立刻滚出这个城市!永远不再出现!求您了!”

林琛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下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像烂泥一样的男人。一种掌控一切的、毁灭性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他的四肢百骸。他享受这种将对手彻底踩进泥里的感觉。

“镯子,是拍卖行的拍品。”林琛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想要?三天后,拍卖会上,价高者得。”他顿了顿,看着陈锋瞬间绝望的眼神,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还有钱。”

“不…林琛!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要逼死我!逼死我妈!”陈锋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绝望地嘶吼。

“逼死你?”林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陈锋,游戏规则,是你先破坏的。”他不再看地上崩溃的男人,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按下了内线:“吴锐,送客。”

两个保安立刻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还在嘶吼挣扎的陈锋拖了出去。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那绝望的嚎叫。

林琛重新坐回宽大的座椅,拿起桌上那份“锋味”的资产评估报告,随意地翻看着。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在玻璃上,如同胜利的鼓点。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张妈,告诉太太,明晚陪我去参加‘瑞雅慈善之夜’。”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穿我让人送回去的那条黑色礼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张妈小心翼翼的声音:“…是,先生。”

林琛挂断电话,目光落在报告上陈锋那张意气风发的宣传照上,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中那张曾经让他无比厌恶的脸。快了,这场游戏,很快就要进入最精彩的部分了。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了一口,那极致的苦涩,此刻竟品出了一丝甘甜。

第七章

林宅,主卧。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冰冷。苏晚蜷缩在巨大的床角,身上裹着薄薄的毯子,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三天了。从那个噩梦般的同学会回来,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如同身处炼狱。

她的世界被彻底打败。所有银行卡、信用卡被冻结,连一张小小的购物卡都无法使用。她尝试联系朋友,却发现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网络也极其不稳定——她毫不怀疑,这也是林琛的手笔。她像一个被拔掉所有爪牙的困兽,囚禁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更让她心寒的是那些珠宝。她视若珍宝、象征着林琛宠爱和婚姻信物的那些璀璨石头——那条结婚纪念日的钻石项链,那对祖母绿耳环,那枚硕大的蓝宝石戒指…全都不见了。张妈转达林琛的话,说送去“保养”了。但苏晚知道,那是没收,是剥夺,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

她试图反抗,试图质问。但林琛根本不回家。偶尔的电话,只有冰冷的命令,如同主人对宠物的召唤。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日夜啃噬着她,让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曾经光彩照人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空洞和惊惶。

“太太…”张妈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扎着银色缎带的礼盒,脸上带着不忍和担忧,“先生让人送来的…说是明晚慈善晚宴要穿的礼服。”

苏晚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看向那个华丽的礼盒,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慈善晚宴?那个衣香鬓影、名流云集的地方?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去?去做什么?继续承受林琛的羞辱吗?

“不…我不去…”她摇着头,声音嘶哑微弱,身体往后缩。

“太太…”张妈叹了口气,把礼盒放在床边,“先生的话…您知道的…”她没再说下去,放下盒子,默默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苏晚一人。她盯着那个礼盒,像盯着一个潘多拉魔盒。许久,她才颤抖着伸出手,解开了缎带。

盒子里,是一条极致性感的黑色吊带长裙。深V领口几乎开到腰际,后背是完全镂空的,只有几根纤细的黑色丝带交叉缠绕。布料是带着珠光的缎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旁边,还有一个丝绒小盒子。

苏晚打开小盒子,呼吸一窒。

里面是一条项链。和她那条被“保养”掉的结婚纪念日钻石项链,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切割,同样的设计,同样的璀璨夺目!不,甚至看起来更大,更闪!

一瞬间,苏晚的心跳几乎停止。他…他把项链还回来了?这是…和解的信号?还是…又一个陷阱?

她颤抖着拿起项链,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犹豫着,最终还是将项链戴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上。冰凉的钻石贴在皮肤上,沉甸甸的。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惊惶,锁骨嶙峋,唯有颈间那串钻石,散发着冰冷而虚假的光芒。

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她死寂的心底摇曳起来。也许…也许他气消了?也许…他终究还是念着旧情的?这条项链,是不是意味着…惩罚结束了?

她看着镜中戴着“钻石”项链的自己,像一个即将登台表演、却不知剧本的提线木偶。明晚的慈善晚宴,是地狱的延续,还是…救赎的开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没有选择。

第八章

“瑞雅慈善之夜”在市中心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碎钻般倾泻而下,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香槟的馥郁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本市乃至全国的名流巨贾、明星大腕云集于此,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碰杯,都带着精心计算的分寸和目的。

林琛携苏晚出现时,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林琛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气场强大,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而他臂弯里的苏晚,则像一朵被强行催开的、带着露水的黑色玫瑰。那条极致性感的黑色长裙,将她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裸露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晃眼。她低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紧抓着林琛手臂的、指节发白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颈间那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巨大的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火彩,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天啊!林太太今晚太美了!”

“那条项链…是‘星辰之泪’吗?不是传说被中东王室收藏了吗?”

“林总真是大手笔!太宠了!”

“啧,这身材…难怪林总看得紧…”

各种或艳羡、或嫉妒、或探究的议论声,如同细密的针,扎在苏晚的皮肤上。她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珍稀动物,每一道目光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她只能更紧地依偎着林琛,仿佛他是唯一的浮木。

林琛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而矜贵的微笑,从容地与上前寒暄的各路人物周旋。他偶尔会低头,在苏晚耳边低语几句,姿态亲昵,引得旁人一阵艳羡。只有苏晚能感受到,他贴着她耳廓的薄唇,吐出的气息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放松点,晚晚。”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毒蛇的信子,“今晚,你是最美的焦点。好好享受。”他刻意加重了“享受”二字。

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绝不是和解的信号。

拍卖环节开始了。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珠宝被送上展台,引来激烈的竞价。气氛越来越热烈。

终于,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响起:“接下来这件拍品,非常特别。它承载着一位母亲深沉的爱与寄托。清代冰种满绿翡翠手镯一支,起拍价,八十万!”

聚光灯打在那只通体翠绿、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上。它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散发着温润内敛却又惊心动魄的光华。

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戴着鸭舌帽、极力缩着身子的陈锋,猛地抬起了头!他死死地盯着那只镯子,眼中爆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光芒!那是他妈的镯子!林琛这个魔鬼!他真的把它拿出来拍卖了!

“八十五万!”

“九十万!”

“一百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陈锋的心在滴血,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心头肉,被这些有钱人当成玩物一样争抢!

“一百二十万!”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太太举牌。

“一百三十万!”另一个收藏家跟进。

价格节节攀升。陈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猛地看向主桌方向,看向那个拥着苏晚、气定神闲的男人。林琛甚至没有看展台,他正微微侧头,似乎在跟苏晚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这时,林琛像是感应到了陈锋的目光,缓缓转过头,视线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了陈锋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上。四目相对。

林琛的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他举起手,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

一直站在他身后阴影处的吴锐,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竞价牌。

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寰宇资本,林琛先生,出价两百万!”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远超这只镯子的市场估价!所有人都看向林琛,带着惊讶和不解。林琛只是微微颔首,姿态从容。

陈锋如遭雷击!两百万!林琛!他故意抬价!他是要彻底断绝自己赎回镯子的任何可能!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冲垮了陈锋的理智!

“林琛!!”一声凄厉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猛地撕裂了宴会厅优雅的氛围!

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一个形容枯槁、衣衫不整的男人,像疯了一样从角落里冲出来,直扑主桌!是陈锋!

“林琛!你这个畜生!把镯子还给我!那是我妈的!!”陈锋双目赤红,涕泪横流,状若疯癫地扑向林琛,试图去抢那只刚刚被工作人员送到林琛面前的翡翠镯子。

“保安!保安!”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尖叫声四起!

训练有素的保安反应极快,瞬间冲上来,死死地按住了疯狂挣扎的陈锋,将他粗暴地拖离主桌。陈锋还在嘶吼,声音凄厉绝望:“林琛!你不得好死!你抢我女人!毁我事业!连我妈的念想都不放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被拖远,消失在宴会厅的侧门,只留下满场的死寂和无数道震惊、鄙夷、探究的目光。

林琛自始至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优雅地拿起侍者托盘里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然后,他拿起那只引起轩然大波的翡翠镯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

他转过身,将那只价值两百万的、温润翠绿的镯子,随意地、甚至带着点轻蔑地,塞进了身边早已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苏晚手里。

“拿着。”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宴会厅,带着一种残忍的施舍,“你‘初恋’母亲的念想,归你了。”

苏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那只冰凉的镯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了几圈,停在林琛锃亮的皮鞋边。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地上的镯子,聚焦到苏晚惨白如纸、写满惊恐和巨大羞辱的脸上!那些目光,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灵魂上!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林琛让她穿这条暴露的裙子,戴这条“钻石”项链,带她来这里的全部用意!

这不是和解!这是公开处刑!是把她和陈锋,一起钉在耻辱柱上,接受所有人的审判和唾弃!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她苏晚,是这场闹剧的中心,是林琛报复的对象,是那个在同学会上“承认”丈夫“不行”的、不知廉耻的女人!

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吞噬!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林琛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瘫软的身体。他低头看着怀中女人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脸,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冰冷的体温。一种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快感,如同最烈的酒,瞬间冲上他的头顶,带来一阵近乎战栗的眩晕!

他赢了。赢得彻彻底底,酣畅淋漓!

他抬起头,环视着周围那些震惊、尴尬、不知所措的面孔,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带着歉意和无奈的笑容,声音沉稳而清晰:“抱歉,各位。内人身体不适,让大家见笑了。失陪。”他微微颔首,姿态依旧无可挑剔,然后打横抱起昏迷的苏晚,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离开了这个刚刚上演完一场精彩绝伦的“处刑”的宴会厅。

第九章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行驶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晚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身上盖着林琛的外套。她已经醒了,或者说,她从未真正昏迷,只是被那巨大的羞辱冲击得暂时失去了反应能力。此刻,她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车顶,眼泪无声地、汹涌地流淌着,浸湿了鬓角,也浸湿了昂贵的真皮座椅。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绝望。

林琛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冷硬的侧脸上飞快地掠过,明明灭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却是一种餍足后的、极度放松的掌控感。宴会厅里陈锋的疯狂,苏晚的崩溃,众人震惊的目光…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次都带来一阵强烈的、令人通体舒畅的快意。

报复的滋味,比他想象中更加甘美。尤其是这种精准的、合法的、将对手彻底碾碎在尘埃里、连灵魂都剥夺的报复。他不空虚,只觉得无比充实,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酣畅淋漓的杰作。

车子驶入林宅车库。林琛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抱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座椅里那个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女人。

“下车。”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命令。

苏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被鞭子抽打。她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挪动身体,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阵虚软,差点摔倒。林琛没有扶她,只是冷眼旁观。

她踉跄着,跟在他身后,像一缕游魂,走进了那座华丽而冰冷的牢笼。客厅里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林琛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转过身,背靠着吧台,看着站在客厅中央、摇摇欲坠的苏晚。

“那条项链,”他晃着酒杯,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喜欢吗?”

苏晚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是极致的痛苦和不解。

林琛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忍:“赝品。高仿的。做得还不错,对吧?足够以假乱真,骗过那些只看表面的眼睛。”他欣赏着苏晚眼中瞬间碎裂的光芒,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最后的崩坏,“就像你当初点头一样,足够以假乱真,骗过了我。”

“不…”苏晚摇着头,声音嘶哑破碎,“不是的…我…”

“嘘…”林琛打断她,放下酒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抚上她泪湿的脸颊,动作轻柔,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游戏结束了,晚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终局的冷酷,“真心话,你选了点头。大冒险,你也‘玩’得很精彩。”他指的是今晚的公开处刑。

“陈锋,”他继续说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他完了。负债累累,众叛亲离,很快,连这座城市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他母亲的镯子,现在,”他指了指被苏晚下意识攥在手里、几乎要捏碎的那只翡翠镯子,“在你手里。怎么处理,随你。是砸了,还是找个地方埋了,或者…哪天心情好,施舍给他?”他语气里的轻蔑,如同对待蝼蚁。

苏晚看着手中这只温润却无比沉重的镯子,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她明白了,林琛把镯子给她,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更深的折磨!让她拿着仇人母亲的念想,时刻提醒她自己的“罪孽”和这场报复的彻底!

“至于你,”林琛的指尖滑到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迫使她直视自己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感情的黑眸,“林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锦衣玉食,一样不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只是,从今往后,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是我林琛的所有物。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只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你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准错。”

他俯下身,薄唇几乎贴上她冰冷的、颤抖的唇瓣,温热的气息拂过,却让她如坠冰窟。

“这是惩罚,也是恩赐。懂吗?”

苏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却如同恶魔般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毁灭后的绝对掌控和冰冷快意,最后一丝支撑她的力气也被彻底抽空。她懂了。她彻底懂了。在这场由她一个点头引发的毁灭风暴中,她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对婚姻的所有幻想,甚至失去了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资格。她活了下来,却永远被囚禁在了林琛亲手打造的、名为“林太太”的黄金囚笼里,成为他胜利勋章上,最屈辱也最耀眼的点缀。

巨大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

这一次,林琛伸手接住了她。他将她打横抱起,动作依旧强势,却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占有姿态。他抱着她,走向二楼那间巨大的、冰冷的卧室。

报复的火焰已经燃尽,留下的是冰冷的灰烬和绝对的掌控。林琛感受着怀中女人微弱的重量和绝望的颤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彻底征服后的、无比踏实的满足感。

他赢了。赢得彻彻底底。而这场胜利带来的快感,将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在他未来掌控一切的岁月里,持续发酵,回味无穷。

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璀璨,如同无数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华丽囚笼里,刚刚落幕的、残酷的终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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