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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7 07:02:45

横店暴雨,我被赶出剧组,浑身湿透蜷在破旅馆。

选角导演嘲讽:“就你这寒酸样,也想演《暗涌》?”

我攥着淋湿的剧本,指关节发白。

当晚,导演助理打来电话:“陈导点名要你试镜男三号。”

片场里,曾经奚落我的场务恭敬端茶,女一号苏晴主动搭戏。

我闭眼再睁,眼中尽是剧中角色的疯狂与脆弱。

一条过!全场死寂。

陈导拍桌狂笑:“就是他了!”

曾经泼我咖啡的选角导演,如今谄媚递来新合约。

三年后,金凰奖颁奖典礼。

聚光灯下,我手握奖杯:“感谢所有‘看轻’。”

台下,那些面孔一片灰败。

暴雨,像是天河决了堤,蛮横地泼洒在横店这个光怪陆离的造梦工厂上。雨水砸在青石板路和简陋的仿古建筑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廉价油彩被冲刷下来的刺鼻气息。

林风低着头,像一片被狂风骤雨撕扯下来的枯叶,踉跄着冲出“醉仙楼”剧组那个临时搭建的、漏着雨的棚子。冰冷的雨水瞬间打透了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廉价T恤,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手里紧紧攥着几张被雨水浸得软塌塌、字迹已经晕染开来的纸——那是他今天扮演“路人甲酒客”的几句台词,此刻更像是一团无用的废纸。

“滚!磨磨蹭蹭的,耽误全组进度!下一个镜头还拍不拍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副导演站在棚子口,叉着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鄙夷,声音穿透雨幕,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林风背上,“晦气!”

林风没有回头,只是把背脊挺得僵直了一些,任凭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再混合着某种滚烫的东西滑落脸颊。他咬紧牙关,把嘴里那点咸涩的滋味狠狠咽了回去。在横店,这样的呵斥和驱赶,早已是家常便饭。尊严?那玩意儿在生存面前,轻得像一张纸片,一戳就破。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溅起的泥点沾满了裤腿。横店狭窄的街道在暴雨中显得更加拥挤破败,两侧是密密麻麻的低矮旅馆,招牌大多褪色残破。他拐进一条更幽暗的小巷,推开一扇油漆剥落、吱呀作响的木板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廉价烟草味和汗馊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哟,林大演员回来啦?”旅馆前台,一个嗑着瓜子的胖女人眼皮都没抬,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一丝刻薄,“下个月房租,再不交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卷铺盖走人喽!”

林风没应声,低着头快步穿过狭窄、堆满杂物的走廊。走廊尽头那扇门,便是他在这庞大影视王国里的“行宫”——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单间。一张吱嘎作响的铁架床,一张布满划痕的旧桌子,墙角堆着几个塞满衣服的破旧纸箱。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悬着的一只沾满灰尘的、瓦数低得可怜的白炽灯泡,光线昏黄黯淡。

他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寒意不断往骨头缝里钻。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四溅,然后才走到那张小桌子前。桌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纸,最上面一张,标题赫然印着——《暗涌》男三号:沈郁 人物小传及试戏片段。

《暗涌》。一部还未开拍就已在圈内掀起巨大波澜的悬疑犯罪片。名导陈默掌镜,投资巨大,星光熠熠。男三号“沈郁”,一个在绝望深渊中挣扎、兼具毁灭性与脆弱感的边缘角色,戏份吃重,极具挑战性,是无数年轻演员梦寐以求的跳板。

林风的目光死死钉在“沈郁”两个字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为了这个角色,已经准备了整整三个月。他查阅了无数心理案例,在廉价旅馆的镜子前反复揣摩每一个微表情,在深夜无人的街头模仿角色的肢体语言,将那些复杂的台词刻进了骨子里。他翻遍了横店能找到的所有关于陈默导演的资料,研究他的镜头语言和选角偏好。这个角色,几乎成了他溺水生涯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些,但空气依旧沉闷粘稠。林风拿起那份被雨水晕染了小半、显得有些模糊的小传,指腹缓缓划过“沈郁”的名字,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亮得惊人,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

横店影视城,悦华大酒店三楼。这里与林风那个潮湿发霉的格子间,隔着天堑般的鸿沟。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昂贵的光芒,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香鬓影。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氛、现磨咖啡和精致点心的混合气息。《暗涌》剧组包下了这里的一个多功能厅,作为选角面试的场地。门外走廊里,挤满了等待叫号的演员,个个妆容精致,衣着得体,低声交谈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紧张和期待。

林风站在走廊尽头靠近安全出口的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硬、领口有些变形的旧衬衫,颜色灰扑扑的,下身是一条同样磨损严重的深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刷得发白但边缘已经开胶的帆布鞋。他努力挺直脊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局促,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酸,如同烙印,在周围光鲜亮丽的人群映衬下,无所遁形。

“啧,这年头,真是阿猫阿狗都敢来试陈导的戏了?”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到。说话的是个穿着骚包印花衬衫、头发抹得锃亮的男人,正是《暗涌》剧组的选角导演之一,王海。他捏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踱到林风面前,眼神像打量一件劣质商品,从林风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滑到那双开胶的帆布鞋上,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轻蔑弧度。

“林风是吧?”王海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简历我看了,跑龙套……三年?啧啧。”他摇了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暗涌》是什么规格?陈导是什么地位?男三号沈郁,那是要撑起整条暗线的灵魂人物!你?”他嗤笑一声,用咖啡杯点了点林风手里那张被捏得有些发皱的试戏片段,“就凭你这一身加起来超不过两百块的行头,还有简历上那些……呵,演尸体、演背景板的‘光辉履历’?也想演沈郁?”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些,夹杂着几声毫不掩饰的低笑。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林风的皮肤上。他感觉脸颊火烧火燎,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闷痛。他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紧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来抵御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难堪和羞辱。

王海似乎很满意林风此刻的反应,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恶意:“年轻人,别做白日梦了。现实点,赶紧去隔壁《神厨小福贵》剧组看看,说不定还能捞个有台词的厨子当当。这里……”他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充满了侮辱性的施舍意味,“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省省力气,也省得……丢人现眼。” 说完,他不再看林风一眼,端着咖啡,像只开屏的孔雀般,昂着头走回面试厅门口,继续和其他光鲜的演员谈笑风生。

林风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暴雨冲刷后凝固的泥塑。走廊里明亮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羞辱和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带来尖锐的刺痛。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香水、咖啡和人群体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他几乎想立刻转身,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但掌心那被指甲掐出的刺痛,还有纸上“沈郁”那模糊却无比清晰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面试厅厚重的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剧组黑色T恤的年轻男人探出头,脸上带着焦急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走廊里的人群,最终,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定格在角落里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林风!”年轻助理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某种奇异的肯定,穿透了嗡嗡的议论声,“哪位是林风?快!陈导让你立刻进去!试沈郁!”

一瞬间,整个走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窃窃私语、低笑、交谈,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几十道目光,混杂着惊愕、怀疑、探究,像聚光灯一样,“唰”地聚焦在那个刚刚还被王海肆意羞辱的、寒酸的年轻人身上。

王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咖啡液微微晃动。他猛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助理,又看向角落里的林风,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怎么可能?陈导怎么会点名让这个……这个穷酸小子进去?

林风自己也愣住了。那声呼唤像一道惊雷劈在头顶,让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滞了一瞬。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无法思考。他抬起头,对上助理焦急又肯定的目光,再环视周围那一张张表情凝固的脸,最后,视线扫过王海那张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

一股奇异的力量,带着冰冷的愤怒和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决绝,从脚底猛地窜起。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伤痕清晰可见。他无视了所有人惊愕的注视,无视了王海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只是挺直了那一直微微佝偻着的脊背。那脊梁骨仿佛被注入了钢铁。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抬起脚,迈步。一步,又一步。脚下的廉价帆布鞋踩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坚定的声响。他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像一把沉默却锋利的刀,切开凝固的空气,走向那扇刚刚对他而言还遥不可及、象征着审判的大门。在助理侧身让开时,他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王海因为极度震惊和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厚重的门在林风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喧嚣。

***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巨大的多功能厅被临时改造成了试镜场地。灯光聚焦在中央一片空地上,四周散乱地摆放着一些监视器和折叠椅。几个副导演、制片人围坐在一张长桌后,桌上堆着厚厚的剧本和资料。长桌正中央,端坐着一个穿着深灰色亚麻衬衫、头发略显花白、面容严肃甚至有些冷峻的男人。他正低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微锁,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压迫感——正是以“片场暴君”和“眼光毒辣”闻名的导演,陈默。

林风走进来的瞬间,明显感觉到数道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打在自己身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目光中蕴含的惊讶、不解,甚至是一丝荒谬——这样一个衣着寒酸、气质也看不出任何“沈郁”特质的年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导怎么会点名要他?

“陈导,人来了。”助理低声提醒。

陈默抬起头。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锐利,像鹰隼般,瞬间锁定了林风。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掠过林风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开胶的帆布鞋,最后定格在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欢迎,也没有失望,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林风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扑来,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强迫自己站稳,迎上那道目光,没有躲闪。

“剧本片段看过了?”陈默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

“看过了,陈导。”林风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努力保持着平稳。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沈郁,第七场,和‘影子’的对话。”陈默言简意赅,甚至没有给林风一个准备的时间,直接下达指令,“开始吧。”

没有场景布置,没有对手演员(“影子”是一个存在于沈郁精神世界中的幻象)。空旷的场地中央,只有林风一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审视、怀疑,还有一丝看好戏的意味。王海站在陈默侧后方不远处,抱着胳膊,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冷笑,眼神里充满了“等着看你出丑”的幸灾乐祸。

林风闭上了眼睛。

走廊里的羞辱,王海刻薄的嘴脸,旅馆的霉味,冰冷的雨水……所有令人窒息的现实画面瞬间被强行剥离。黑暗中,一个名字如同烙印般浮现——沈郁。

那个被至亲背叛、被世界抛弃、在谎言和绝望的泥沼中挣扎沉沦的灵魂。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那份被压抑到极致、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欲,那份在疯狂边缘摇摇欲坠的脆弱……

再睁开眼时,林风整个人都变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寒酸的旧衣,但脊背不再僵硬,反而微微佝偻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又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像是在扼住某个看不见的敌人的喉咙。他的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那里仿佛站着他唯一的精神寄托,那个被他幻想出来的“影子”。

“你还在?”林风开口了,声音不再是刚才的紧绷,而是变得沙哑、干涩,带着一种长期压抑后濒临崩溃的颤抖。那声音不大,却像粗糙的砂纸摩擦着听众的耳膜,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眼神里空洞深处,燃起一丝病态的、狂热的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却执拗地不肯熄灭。“我就知道……你不会走。这世上……只有你不会丢下我,对不对?” 他的嘴角神经质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比哭更难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希冀。

他向前踉跄了一小步,像是要抓住那个幻影。动作笨拙,带着一种长期精神恍惚的迟钝感。

“他们都骗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撕裂的哭腔,眼神里的脆弱瞬间被滔天的怨毒和狂怒取代,如同平静海面下骤然爆发的火山熔岩!那狂怒并非暴烈的嘶吼,而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野兽般的低咆,充满了令人胆寒的毁灭气息。“骗我!利用我!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掉!!”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躯壳的恨意。他猛地挥拳砸向虚空,动作带着一种绝望的凶狠,仿佛要将那个欺骗他的世界彻底砸碎!

然而,这狂怒的爆发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他所有的力气骤然消失。挥出的拳头停在半空,手臂无力地垂下。他剧烈地喘息着,身体佝偻得更厉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眼中的怨毒和狂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心碎的茫然和疲惫。那刚刚还如同凶兽般的目光,此刻脆弱得像初生的婴儿,盈满了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再次望向那个虚空中的“影子”。眼神里的脆弱和疲惫深处,透出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病态的依赖。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柔和绝望:“只有你……只有你是真的……别离开我……求你……”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带着灵魂被彻底掏空的疲惫。

表演结束。

林风站在原地,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属于“沈郁”的疯狂与脆弱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他重新变回了那个衣着寒酸、沉默寡言的林风,只是眼神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尽的疲惫。

整个多功能厅陷入一片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长桌后的副导演、制片人们,脸上看好戏的表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茫然。有人张着嘴,忘记了合拢;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有人则死死盯着场地中央那个恢复平静的年轻人,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王海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像一张拙劣的面具贴在脸上。他抱着胳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那个被他肆意羞辱、踩在脚下的穷小子……怎么可能?!

死寂的中心,只有陈默导演。

他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姿势甚至没有变过。但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死死地锁定在林风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灵魂深处刚刚燃起又熄灭的那团火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线因为极度紧绷而显得格外冷硬。

几秒钟的绝对静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死寂!

陈默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实木桌面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笔筒、剧本都跳了起来!他霍然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好!!”他低吼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却充满了斩钉截铁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就是他了!沈郁!就是他!”

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全场震惊的人群,最终落在林风身上,里面燃烧着一种找到稀世珍宝般的灼热光芒。“林风!”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重量,“男三号沈郁,是你的了!”

“轰——”短暂的死寂被打破,整个试镜厅瞬间被引爆!惊愕的低呼、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副导演和制片人们面面相觑,随即脸上也浮现出兴奋和认可的神色。王海如同被雷劈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椅背才勉强站稳,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一种大厦将倾的绝望。

林风站在聚光灯下,听着那如同惊雷般的宣告,看着周围一张张震惊变色的脸。一股汹涌的热流猛地冲上他的眼眶。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将那股酸涩狠狠压了回去。再睁开时,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了。那不再是卑微的祈求,而是一种沉寂已久的、属于他自己的锋芒,在破开重重阴霾后,终于刺破黑暗,熠熠生辉。

***

巨大的摄影棚内,人声鼎沸,机器林立。高悬的照明灯散发出炽白的光线,将搭建得如同废弃化工厂管道区的复杂场景照得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尘土味和摄影器材特有的电子气味。《暗涌》剧组正在高速运转。

“风哥!您的位置在这儿,小心脚下!”一个穿着剧组马甲、二十出头的年轻场务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了殷勤得近乎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引着林风穿过堆满道具和线缆的地面,走向演员休息区。那态度之恭敬,与数月前在《醉仙楼》剧组时那个对林风呼来喝去、动辄呵斥的场务判若两人。他甚至抢先一步,用袖子擦了擦那把为林风准备的折叠椅,“您坐!您坐!要喝水吗?温的还是凉的?咖啡?茶?我这就去给您拿!”

林风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温的就行”,便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个前倨后恭的场务身上,而是落在了摊开在膝盖上的剧本上。剧本的边角已经卷起,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同颜色的批注,字迹工整而用力,每一页都像是被汗水浸透过。

不远处,剧组真正的核心人物们正围坐在一起进行一场剧本研讨会。陈默导演坐在主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对某个情节的呈现方式不甚满意。几位副导演和编剧围着他,低声讨论着,气氛有些凝重。

“沈郁在发现母亲日记真相后的反应,还是太‘演’了。”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那种被至亲背叛、信仰崩塌的毁灭感,需要更内敛,也更……骇人。现在的处理,流于表面了。”

编剧面露难色:“陈导,我们反复推敲过,沈郁此刻的情绪爆发点确实很难把握,太收着怕观众感觉不到,太放了又容易过火……”

讨论一时陷入僵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坐在稍远处、安静看剧本的林风。自从他拿下沈郁这个角色,并在一场场高难度戏份中展现出令人咋舌的精准演绎后,他在剧组的话语权,尤其是关于“沈郁”这个角色的理解,早已悄然提升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高度。

林风合上剧本,站起身,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很轻,但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

“陈导,”林风的声音很平静,“关于那一场……我有些想法。”

陈默抬眼看他,锐利的眼神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说。”

“沈郁拿到那本日记,发现所谓的‘救赎’从头到尾都是母亲精心编织、用来操控他、榨取他价值的骗局。”林风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将所有人带入那个情境,“他不是立刻爆发。那一刻,他应该是……空的。” 他微微停顿,眼神放空,仿佛在凝视深渊,“世界的声音消失了,色彩褪尽了。他感觉不到愤怒,感觉不到悲伤,甚至感觉不到心跳。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死寂的虚无。就像……站在万丈悬崖边,一脚踏空,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只是脚下的地面变成了透明的玻璃,而玻璃下面,是早已腐烂的尸骸。”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手,不是攥紧,而是五指张开,微微颤抖着,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把虚无的空气。他的眼神空洞得令人心悸,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却透着彻骨的绝望和嘲讽。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死寂,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围坐着的副导演、编剧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林风这无声的、充满画面感的演绎瞬间击中。

“然后……”林风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飘忽,“那死寂才被打破。不是来自他体内,而是来自外界。可能是日记本滑落在地的一声轻响,可能是窗外一阵突兀的风声……像一根针,扎破了那个真空的泡泡。”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聚焦,但那聚焦点却充满了疯狂的毁灭欲,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他猛地转头,目光凶狠地盯住虚空中的一点,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不是咆哮,不是痛哭。是……碎裂。是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连同他自己,被无声地、彻底地……碾成齑粉。” 他最后几个字,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寒意。

林风停止了讲述和演示,恢复了平静,看向陈默。

一片寂静。编剧眼睛发亮,激动地在本子上飞快记录着。副导演们频频点头,脸上是豁然开朗的神情。

陈默盯着林风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那审视的目光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满意和激赏所取代。他缓缓靠回椅背,嘴角第一次在研讨会上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听到了?”陈默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那语气下的肯定,“按林风说的方向,调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风身上,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以后沈郁的戏,林风的意见,优先考虑。”

这句补充,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那不仅是对林风专业能力的认可,更是一种近乎赋予特权的信号。编剧和副导演们看向林风的眼神,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研讨会结束,众人散去。林风刚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个带着清雅香气的倩影便走到了他旁边。

“林老师,下一场是我们对手戏,能先对一下词吗?”苏晴,这部戏的女一号,当下炙手可热的当红花旦,此刻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语气柔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她穿着戏里的服装,妆容精致,美得无可挑剔,与林风那身简单的便服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月前,在开机仪式上,苏晴对林风这个“空降”的男三号,态度是礼貌而疏离的,带着一种明星对“关系户”的审视。但林风用一场场令人惊艳的表演,硬生生将那份审视打磨成了如今由衷的欣赏和重视。

“当然可以,苏晴姐。”林风站起身,礼貌地回应。两人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角落,开始低声对词。苏晴态度认真,不时就情绪和节奏与林风交流,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是平等甚至带着几分请教意味的交流。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像幽灵一样,期期艾艾地蹭到了林风休息区的边缘。正是选角导演王海。他脸上挂着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混合着谄媚、尴尬和深深畏惧的笑容,额角还冒着细汗,手里紧紧捏着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

“那个……林老师……”王海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讨好,腰也不自觉地微微弯着,“打扰您一下?就一下下……”

林风停下和苏晴的对词,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王海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鄙夷,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让王海感到一种灭顶的窒息感。

王海接触到那目光,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扭曲,几乎要哭出来。他双手将那份文件捧到林风面前,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林老师,您看……这是‘星辉’那边刚递过来的本子,顶级制作!S+!男一号!”王海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飘,语速飞快,“他们老总点名……点名非常欣赏您在《暗涌》里的表现,诚意十足!片酬……绝对是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祈求,“合同我都给您带来了!只要您点个头,签个字,立马生效!一切条件都好谈!”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近乎卑微。几个月前那杯泼出去的咖啡,那些刻薄的嘲讽,此刻都化作了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自己身上。他知道,眼前这个曾经被他踩进泥里的人,如今只需在陈默面前、或者在任何场合随意提一句他王海当初的“事迹”,他在这个圈子里,就彻底完了。

林风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份制作精美、印着诱人条件的合同,又落回王海那张写满惊恐和乞求的脸上。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穿透力。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海额头的汗珠汇成小溪流下,捧着合同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的笑容彻底垮塌,只剩下绝望的灰败。

林风终于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去接那份合同,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王海颤抖的肩膀,看向远处片场中央,那个正被工作人员围绕、调整着灯光和机位的核心区域——那是属于演员的位置,属于沈郁的位置,属于……他林风的位置。

然后,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这个如同惊弓之鸟的男人,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王导,”林风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却清晰地砸在王海心上,“我在拍《暗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海手中那份“S+顶级制作”的合同,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陈导的戏,没拍完之前,我不看任何本子。”

说完,他不再看王海瞬间面无人色的脸,也没有理会那份悬在半空、如同废纸般的合同,径直转过身,对身旁耐心等待的苏晴露出一个温和而专注的笑容:“苏晴姐,我们继续?”

王海僵在原地,捧着合同的手无力地垂下。那份代表着巨大名利和“和解”机会的文件,“啪嗒”一声,掉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林风专注与苏晴对词的背影,又看看地上那份沾了灰的合同,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尽的懊悔和冰冷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他明白,有些台阶,一旦抽走,就再也上不去了。

***

三年光阴,足以让沧海变桑田,让星辰换新颜。

华灯初上,京市国家大剧院外,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和闪烁的镁光灯所淹没。巨大的金凰奖颁奖典礼广告牌在夜色中流光溢彩,红毯两侧的媒体区人声鼎沸,长枪短炮严阵以待。尖叫声、快门声、主持人激昂的介绍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发胶和一种名为“名利场”的独特兴奋气息。

一辆线条流畅优雅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红毯起点。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率先踏出,稳稳踩在深红色的地毯上。紧接着,林风的身影出现在聚光灯下。

剪裁完美的黑色丝绒礼服,将他挺拔的身形衬托得越发矜贵从容。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挺括,一枚造型简洁却价值不菲的铂金领针点缀其上。曾经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的乱发,如今被精心打理过,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深邃沉静的眉眼。时光洗去了他脸上的青涩和局促,沉淀下的是被无数镜头和角色淬炼过的成熟气度,沉稳、内敛,却自有光华。

他甫一亮相,红毯两侧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林风——!!看这里!!”

“风神!风神!!”

“啊——!!!”

快门声密集得如同暴雨,刺目的闪光灯连成一片炫目的光海,将他笼罩其中。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不迫地挥手致意,步伐稳健地走在红毯上。签名,简短而风趣地回答主持人的提问,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尽显巨星风范。那个蜷缩在横店破旧旅馆铁架床上、被大雨淋透的落魄龙套,仿佛已是遥远时空里褪色的剪影。

进入恢弘的典礼大厅,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场内照耀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林风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舞台的第一排中心区域,与几位影坛重量级的前辈和顶级导演相邻。所过之处,无数圈内大腕、当红明星纷纷起身,热情地与他握手、拥抱、寒暄,态度亲昵而恭敬。

“林风!恭喜恭喜!今晚影帝非你莫属!”

“林老师,久仰久仰!您的《追光者》我看了三遍,太震撼了!”

“风哥,好久不见!上次合作太愉快了,期待下次再聚!”

林风一一得体回应,笑容温和,眼神却沉静如水。他的目光偶尔掠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在靠近中间区域的某排座位上,苏晴盛装出席。她看到林风的目光扫来,立刻绽开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远远地举起手中的香槟杯,红唇微启,无声地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祝福和毫不掩饰的欣赏。林风微微颔首致意。

而在更靠后、光线相对黯淡一些的区域,王海也来了。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太合体的西装,努力想挤进一个圈内人的小圈子,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但那个小圈子里的人,对他只是敷衍地点点头,眼神疏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当林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时,王海像是被烫到一般,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垮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敬畏,有恐惧,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懊丧和灰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试图将自己缩进椅背的阴影里。

林风平静地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在属于自己的、那象征着顶级咖位的座位上安然落座。

颁奖典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个个奖项揭晓,掌声与欢呼此起彼伏。终于,来到了今晚最重量级的奖项——金凰奖最佳男主角。

颁奖嘉宾是影坛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他走上台,打开手中的金色信封,目光扫过台下,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庄重的仪式感:“获得本届金凰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全场灯光瞬间暗下,只留下几束追光灯在几位提名者身上紧张地游移。大屏幕上快速闪过五位提名者的精彩片段。当林风在《追光者》中饰演的那位在绝境中追寻希望、眼神如磐石般坚定的盲人钢琴师的画面出现时,场内响起了格外热烈的掌声。

颁奖嘉宾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然后清晰地、有力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林风!《追光者》!恭喜!”

“轰——!!!”

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厅!激昂的交响乐奏响!所有的追光灯,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镜头,在这一刻,无比精准地聚焦在第一排那个站起身的身影上!

林风脸上依旧是那抹从容的微笑,但眼底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他扣好礼服的一颗纽扣,步履沉稳地走上那通往荣耀巅峰的台阶。每一步,都踏在震耳欲聋的声浪之上。

他从老艺术家手中接过那座沉甸甸的、象征着华语影坛最高表演荣誉的金色凤凰奖杯。奖杯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点燃了他血液深处的火焰。

他站到麦克风前。场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无数道炽热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感言。

林风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璀璨的灯光下,是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写满了祝贺、羡慕、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感谢金凰奖,感谢评委会,感谢《追光者》台前幕后的每一位同仁。”他的目光转向台下的某个方向,那里坐着《追光者》的导演和主创团队,他微微颔首致意。

接着,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分,带着一种沉淀后的力量:“感谢我的引路人,陈默导演。” 他的目光似乎在寻找,台下前排,陈默导演坐得笔直,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对他点了点头。

短暂的停顿后,林风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这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也如同淬炼过寒冰烈火。他握着奖杯的手,指节微微用力。

“最后,”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每一个字都像经过千锤百炼,“我要感谢……所有曾经‘看轻’我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台下某个角落,王海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大颗的冷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停滞了。他下意识地想躲,却发现无处可藏,只能僵硬地承受着周围若有若无扫来的、带着怜悯或嘲弄的目光。那份深入骨髓的难堪和恐惧,将他彻底钉死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林风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那片区域,如同掠过一片无足轻重的尘埃。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意,只有一种历经风霜后的平静与释然。他微微扬起下颌,将手中的金凰奖杯举高了一些。璀璨的灯光打在金色的凤凰上,折射出夺目的光芒,也照亮了他眼中那历经磨难却始终不灭的、属于自己的星光。

“是你们,”林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重量,“让我更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星光,永远来自灵魂的燃烧,而非……他人眼光的折射。”

他微微鞠躬。

短暂的沉寂后,比之前更加汹涌澎湃的掌声、欢呼声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剧院的穹顶!无数的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将台上那个手握金杯、身披万丈荣光的身影,永远定格在影史辉煌的一页。

台下,王海颓然地瘫在座位上,面如死灰,彻底淹没在沸腾的人海和震耳欲聋的声浪里,如同沉入冰冷无声的海底。而林风沐浴在万丈光芒之下,眼神沉静,清晰地映照着属于自己的、永不落幕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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